粟粟

想写什么写什么,铁血乙女人,消失就是在工作

【圈年CP向】母亲

#主题如题名,将年年原生家庭的故事完善了一下

#大家母亲节快乐!

#求红心评论小蓝手

#惯例国际三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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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岁年基本记不得六岁以前的事情了,郑棋元也禁止她回忆,生活中几乎不提她原生家庭的事,一直成长到现在。


但是午夜梦回,郑岁年也总感觉还蜷缩在那十平米的房间里,白炽灯瓦亮,她却觉得很黑。那个男人不在的时候还好点,母亲会抱着她哄她睡觉,那支摇篮曲怎么哼的?她不记得了……


所有的记忆就像泡沫沉入海底,存在感虚假到都怀疑是否真的发生过。


那段梦与现实交杂在一起的六年,她如快溺死的鱼,一直挣扎着试图解脱,往上伸出手去,伸向阳光照射进来的地方。


她竟然握住了阳光?


干燥的,温暖的,一把把她拉出水面。


“你做什么梦了?反应这么厉害?”穿戴整齐的郑棋元坐在她床边,手里握着她伸出去的手。


“……”郑岁年呆了一会,眨了眨眼,看看雪白的天花板,再看看郑棋元,试图把梦和现实剥离开,确定这是现实后,才坐起来,“你怎么进来了?”


“你房门没锁。”郑棋元理了理郑岁年的额发,“而且你不是说今天要出去逛街给我过母亲节吗?”


“你还真当真了啊……”刚睡醒起来笑点低得很,郑岁年扑哧一下笑出来,明明昨天跟郑棋元提议的时候还被他闹了一通。


“起来起来,出门吃饭逛街。”


“好好好。”



车内是难得的安静,安静到郑棋元忍不住打开了车载音响放歌听。


今天郑岁年显然不在状态,郑棋元一眼就看得出来,但是是因为什么呢?


郑棋元缓缓踩下刹车,完美停在白线后面等红灯。


车内太安静了,哪怕放歌也缓解不了那种寂静感,在歌声中郑棋元甚至能很清晰地听到转向灯的滴答声。



他和郑岁年之间有太多这种安静时刻了。


郑岁年不说,他就不会问,常年来一直如此。


郑棋元自己知道,他是个很典型的中国式家长,只要孩子不开口,他就会永远当什么事都没有,哪怕观察到些什么,都不会过问。


这种心态太过自然,自然到哪怕他察觉到了,都无法去克服。


郑棋元一直觉得只要他给郑岁年双倍的爱,就能弥补原生家庭带给她的创伤,以及单亲家庭母亲角色的缺失,但是郑棋元后来才发现,别说弥补母亲角色的缺失了,他连给郑岁年双倍的爱都做不到。


他太忙了,哪怕一开始初衷是要好好陪伴孩子长大,抚平她的心理创伤,结果到头来才发现,自己也沦落成拿物质弥补精神的父亲,只要给孩子好的生活,就可以逃避精神上的陪伴缺失。


真差劲啊。郑棋元缓缓踩下油门打方向盘,车子缓缓转弯,驶进另一条路。



郑棋元并不是没有尝试过去扮演母亲这个角色,但是他连当父亲都是第一次,别说母亲了。


所以郑岁年成长生涯中,母亲这个角色一直都是身边的女性友人担任,或是隔壁刘姨,或是喻越越,或是中歌院的其他女性同事,一点一滴引领郑岁年在身为女性这条路上的成长。郑棋元想过,如果不是他有这么多女性朋友,或许郑岁年真的得被他养成一个假小子。


但是还好,是个漂亮的大姑娘了。郑棋元抽空瞥了一眼副驾驶座,郑岁年手机都没玩,略微低着头看着前面发呆。


外面天色有点阴沉,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雨,但是没有阳光照射,郑岁年侧脸轮廓还是好看得无以复加。郑岁年的脸小,眉眼间带了些南方的温婉,郑棋元曾经想过她的父母是不是从南方北漂来北京打工的,但是感谢原生家庭的基因,郑岁年是个很漂亮的孩子。


说起长相,就很容易想到郑岁年青春期时候的那些烂桃花。郑棋元抽手摸了摸下巴,早上起来太困了,胡子没刮好,还留了些茬,摸起来扎手。


一如他处理郑岁年青春期时,很扎手。


他太难理解小孩子那些情情爱爱了,虽然他自诩也是个情场老手,但是面对孩子的恋情时,也跟个毛头小子一样无能狂怒,想当然的利用父亲这一角色朝郑岁年施压,强硬地三令五申不许恋爱。


假设他是个母亲,他是不是就能理解了?起码,会坐下来好好跟郑岁年谈谈心?


他想,谈心一事,郑岁年应该是愿意的,只是作为父亲的他不愿意而已。


父亲有太多的角色限制,首先从性别上就不能与女儿靠得过于紧密;其次,父亲天生比母亲对孩子少一分孕育的羁绊感。


两种因素让他和女儿的关系更像风筝,线就是建立起来的羁绊,联系着,但是又很远。


每当需要处理事情时,他能做的只有粗暴地扯风筝线,何尝不是在磨损那根细弱的风筝线。


庆幸的是,他和郑岁年之间的摩擦并没有磨损那脆弱的羁绊,而是越加坚固。


可能这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了吧。



驶入商场的地下车库,停好车,显然郑岁年已经收拾好心情了,快快乐乐地下车,挽着他的手臂往电梯走去。


“想吃什么?”


“想吃火锅~”


“又吃火锅……”



电梯打开,和郑棋元有说有笑的向餐饮店走去。一切笑声戛然而止在郑岁年与对面那对母女的母亲对视。


消失已久的记忆像是海浪卷席而来。


那双眼睛,郑岁年觉得,她是记得的。


多少个清醒或者不清醒的夜晚,就是那双眼睛看着她,含着泪水。


周围人都说郑岁年的眼睛生得很好看,郑岁年自己知道,她这双眼睛与她的母亲,几乎一模一样。


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织片刻,最终同步移开。


就那短短的几秒,郑岁年将用一生铭记这个画面。


记忆里总是穿着破旧工服的她现在也换上了舒适的休闲服,手里牵着的女孩大约上初中的模样,一脸依赖地晃着她的手。


“囡囡接下来想去哪里呀?”陌生的男声从背后传来,郑岁年不着痕迹地偏头看了一眼,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与母女汇合,亲密地搂着她们,眉眼间全是笑意。


原来,她也重组了家庭……


郑岁年牵着郑棋元的手,脚步越发没有力气。


“怎么了?”察觉到身边人越走越慢甚至停下来,郑棋元转身看她,发现郑岁年的眼妆已经全被哭花了。


带着口罩,只有露出的眼睛被泪水覆盖,部分眼泪顺着口罩流进去,滑入嘴角。


又苦又咸。


郑棋元手忙脚乱地从挎包里面掏餐巾纸,不知道好好的人怎么就哭了。



郑岁年不知道,在她停下来的那一刻,背后的那位母亲也转头看了她一眼。


“妈妈,怎么了?”女孩扯了扯母亲的手,歪头问道。


“没什么,我们走吧。”母亲摇了摇头,牵起女儿和丈夫的手,向前走去。


外面的云层被阳光破开,透过商场的玻璃窗照射进来,在两人相隔越来越远的距离上投下一个光斑。



你若安好,那便足矣。


——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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